张昊天踏上十六铺码头的时候上海的清晨正被一层灰蒙蒙的江雾笼罩。
空气中混杂着海水的咸腥煤烟的呛鼻还有一种更熟悉的味道。
硝烟。
它很淡从苏州河以北的闸北方向飘来被十里洋场的靡靡之音冲刷只剩下一缕幽魂。
但张昊天闻到了。
他的脚下是法租界身后是黄浦江。
江面上一艘挂着太阳旗的驱逐舰正缓缓驶过黑洞洞的炮口俯瞰着这座城市。
街上电车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穿着西装的洋行买办高声谈笑。
穿着旗袍的女人挽着手臂走进霓虹闪烁的百货公司。
歌舞升平。
可就在街角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伸出手乞讨被路过的法国巡捕一脚踢开像踢开一条野狗。
张昊天没有在码头停留。
他穿着一身码头苦力的短褂肩上扛着一个半旧的麻袋混在人流中朝着法租界深处走去。
步伐沉稳每一步的距离都完全一致。
他那双看过太多死亡的眼睛冷静地扫过周围的一切。
巡捕房的法国警察腰间的警棍。
街角日本浪人的木屐和武士刀。
匆匆而过的军车上日本士兵钢盔下的脸。
这里是远东第一大都市。
也是一座巨大的充满了火药、阴谋、欲望和鲜血的杀戮场。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霞飞路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巷子很窄两旁是典型的石库门建筑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他走进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沿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走上了顶层的阁楼。
这里是吴融为他选定的据点。
张昊天放下麻袋没有休息。
他走到窗前推开一道缝隙。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巷口和对面街道的交叉路口。
视野极佳是完美的观察哨和狙击点。
他又检查了房间的另一侧。
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通往隔壁楼房的天台。
一条绝佳的撤退路线。
房间里只有一张铁床和一张破桌子。
张昊天从麻袋里拿出他的“行李”。
没有换洗的衣服。
只有几块用油布包好的枪械零件一部小型的电台还有那个装着派克钢笔的黑色丝绒盒子。
他将枪械零件熟练地组装起来。
一支斯普林菲尔德M1903步枪配上一个德制的瞄准镜。
他没有把电台拿出来。
在上海私设电台是重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桌前坐下。
将那个丝绒盒子放在了自己面前。
然后他一动不动。
他不是岩石而是一头潜伏在草丛中的孤狼耐心等待着另一头狼的出现。
--- 三天后。
一艘悬挂着红十字旗的日本医疗船缓缓靠泊在了虹口码头。
码头上早已聚集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和侨民会的会长他们身后是几十名穿着和服的日本侨民手里挥舞着小太阳旗。
船上的舷梯被放下。
一群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日本女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素色和服的年轻女人缓缓走了下来。
她就是“雨宫纪子”。
陈若琳。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神情中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哀婉与娴静。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红樱”的锋芒只有属于“雨宫纪子”的因国仇家恨而蒙上的一层淡淡的忧伤。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动。
“是雨宫夫人!” “为帝国玉碎的雨宫技师的遗孀!” 侨民会的会长立刻迎了上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雨宫夫人欢迎您来到上海。
您的到来是对前线将士们最大的鼓舞!” 陈若琳微微还礼用一种带着长崎口音的、轻柔而又清晰的日语说道: “国难当头纪子能做的只有为帝国的勇士们祈祷和祝福。
” 她的声音她的姿态她那柔弱中又透着坚毅的气质完美地契合了所有人对一个“烈士遗孀”的想象。
没有人怀疑。
在侨民会的簇拥下陈若琳坐上了一辆为她准备好的黑色轿车。
车队缓缓驶离码头朝着虹口道场的方向开去。
那里将为她举办一场欢迎仪式。
车队行至一半经过一条岔路口。
就在这时。
“砰!” 一声闷响。
一辆拉着货物的黄包车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车夫似乎是脚下打滑整辆车失去了控制重重地撞在了陈若琳所乘轿车的侧面。
“八嘎!” 护卫的日本士兵立刻冲了上来举起枪托对着倒地的车夫的头就狠狠砸了下去! 车夫闷哼一声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车上的货物散落一地。
周围的路人惊恐地四散奔逃。
一片混乱。
车内的陈若琳身体只是随着撞击轻轻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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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黄埔刚毕业系统逼我当谍战之王第177章 死亡交错铁骨布杀局红樱利刃出鞘来源 http://www.njcsc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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