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零年六月。
滨海市的夏天像一块刚从桑拿房里捞出来的热毛巾湿热、黏糊拧一下都能滴出水来。
空气里海风带来的咸腥味混着家家户户煤炉里飘出的烟火气再加上远处第三机械厂永不停歇的钢铁轰鸣成了这个时代独有的交响。
林旬就是被一阵刺耳的广播声给震醒的。
“……为保障特区经济建设我市电力供应进入迎峰度夏紧张期……” 床头那台落满灰尘的红灯牌收音机里女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一下下地敲打着他混沌的脑袋。
他猛地睁开双眼。
视线里是斑驳泛黄的墙壁墙角还很应景地挂着一缕蜘蛛网。
上铺床板的木头缝里塞着几本封面都卷了边的《机械工人》杂志。
掉了漆的写字台上一个印着“滨海市第三机械厂”鲜红大字的白色搪瓷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林旬的目光最终像被钉子钉住一样死死地定格在桌上那本薄薄的日历上。
粗糙的草纸鲜红的数字:1990年6月12日星期二。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骨节分明皮肤紧致一根根手指充满了年轻的力量没有一丝常年握笔画图留下的厚茧和斑点。
这不是梦。
他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二十五岁回到了这个让他处处碰壁最终郁郁不得志黯然离开的人生起点。
午夜梦回他总在想如果能重来一次...... 没想到老天爷还真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林旬!林旬!你睡成猪了?快起来!” 宿舍门被拍得“砰砰”山响是舍友赵强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生怕整栋楼听不见。
林旬深吸一口气将一个五十岁国家级总工程师的沉稳与锋芒小心翼翼地藏进眼底深处换上一副属于二十五岁年轻人刚刚睡醒的、略带迷糊的神情。
“来了” 他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起套上那件洗得领口都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边走边思索着原主虽然跟自己前世同名同姓但是平常在车间中是个小透明不擅交际就像个书呆子一样看来不能一上来就表现得太过突兀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强肥硕的身子挤了进来满脸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和焦急。
“我的哥你还磨蹭!二车间出大事了!赶紧的!” “怎么了?”林旬平静地扣着扣子。
“厂里那个宝贝疙瘩从德国佬那买来的瓦尔特车床彻底趴窝了!” 瓦尔特车床? 林旬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脑中瞬间闪过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精密数据。
那是第三机械厂前年咬碎了牙花了大价钱从西德进口的精密数控车床整个滨海市独一台。
为了伺候这位“洋小姐”厂里专门给它盖了恒温恒湿的空调车间宝贝得跟王厂长的亲闺女似的。
“趴窝了?”林旬明知故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可不是嘛!为了赶军工厂那批高精度零件连轴转了三天三夜昨晚后半夜‘嗡’一声就不动了!”赵强比划着 “王厂长那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把车间主任张师傅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市里请来的专家都满头大汗地在那儿干瞪眼呢快去看热闹!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赵强不由分说拉着林旬就往外跑。
两人穿过弥漫着早饭香气和潮湿气息的宿舍区空气里的轰鸣声越来越震耳欲聋。
第三机械厂一个处处透着八九十年代粗犷之美的老国营厂。
巨大的红砖厂房墙壁上褪色的红漆标语依旧醒目——“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刚一踏进二车间的大门一股混合着机油、金属切削的焦糊味和工人汗臭的热浪便扑面而来这股独特的工业时代气息让林旬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车间最里侧最先进的那个角落此刻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那台象牙白涂装、线条流畅的瓦尔特车床安静得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的“专家”正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对一个大腹便便、头发梳得锃亮的中年人连连摆手。
“王厂长真不是我们不尽力这德国人的机器太精密了那电路板跟迷宫似的咱们的图纸都对不上号真是没辙了。
我看……要不还是发电报请德国人来吧。
” 王厂长王建国第三机械厂的一把手一张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像是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
他指着专家的鼻子手都在哆嗦。
“请德国人?你知道请他们来一趟要多少外汇?一来一回最快一个月!军工厂那边等着要货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到时候赔钱是小事咱们厂的信誉还要不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重生90大国工匠的基建之路第1章 锈与新生来源 http://www.njcsc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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