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弯的账是直的。
这句话在苏锦黎脑海中盘旋了整整一夜。
她坐在书房灯下指尖轻点那张刚从通风竹管取出的纸条字迹虽模糊却如钉入骨——“净火仪前动手”。
她知道敌人已经上钩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正被牵着走向一张早已铺好的网。
天未亮她便召赵九龄入府。
黑衣暗卫踏着残霜而来靴底带血眉宇凝寒。
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瑞丰号地下密室确有焚毁痕迹票据残片拼出三笔流向:户部、东宫私库、慈济分支慧真和尚处。
周通已招沈主事……是他接头人。
” 苏锦黎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笑得冷而准像一把量过千次才出鞘的刀。
“他不是叛徒。
”她说“他是活口更是转机。
” 她起身推开暗格取出两份《赋役返还测算表》。
一式两份封面相同内容却截然相反。
真账上脉络清晰:岭南盐税虚报三成经由慈济庵中转以“修桥赈灾”名义洗白最终流入东宫掌控的十三家商号。
七王府的名字从未出现反倒标记着几处已被截流的反向资金缺口——那是萧澈暗中扶持新政派的隐线。
假账则不同。
它刻意扭曲数据在“私库接收比例”一栏赫然写着“七王占六成”并附注“苏氏女掌权诸员难分润”。
字字如刺专为挑动贪婪与猜忌而生。
她将假账递向沈砚。
后者站在廊下脸色苍白眼中仍有未干的泪痕。
昨夜坦白之后他像是被抽去筋骨却又在绝望里燃起一丝光。
“你拿着这个去见他们。
”苏锦黎声音平静“你要让他们相信你是因不满分配不公才决定倒戈投诚。
” 沈砚接过文书手指微颤:“可……若他们要我做更多?若逼我出卖王爷?” “那就做。
”她说“做给他们看。
” 她走近一步目光如刃:“但你要记住每一次‘背叛’都必须留下破绽。
每一句谎话都要藏一句真线索。
你要让他们觉得你可信又永远抓不住实证。
” 赵九龄在一旁沉声道:“属下已在京郊私驿布控。
您只需将副本放入东南角第三块松砖下的暗格明日辰时自会有人取走。
” 沈砚闭了闭眼终于点头。
当夜细雨再落。
他披着蓑衣潜行于荒道脚步轻如落叶。
私驿无人值守只余断墙残灯。
他在东南角寻到那块松动的青砖掀开放入假账再原样掩埋。
动作干净利落仿佛真是一名被逼至绝境的小官孤注一掷地押上最后一枚筹码。
三日后东宫密使果然现身。
一名灰袍男子策马而来在驿站外稍作停留佯装更衣实则探手入砖缝取出文书匆匆离去。
他未察觉马鞍夹层已被嵌入一片薄铜——仅指甲大小却刻有微型路线图标注其沿途停驻的七处据点。
与此同时城南京兆府外一面红幡高悬。
上书三字:冤名亭。
周怀安立于案前布衣木履手持两册名簿。
百姓围拢喧声四起。
“各位请看!”他扬声而呼“这是东宫公布的‘善捐名录’说是资助贫童读书;这是我们在岭南查到的真实记录——同一批人名字一个没对上!” 他翻开两册逐一对比。
“真名单上的名字会哭因为他们根本没收到钱;假名单上的只会笑因为全是东宫自己人顶替的空名!” 人群哄笑继而哗然。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猛然冲出厉喝:“大胆刁民竟敢诽谤储君!” 话音未落数名差役跃出将其按倒在地。
面具撕开露出一张陌生面孔——腰间佩牌显示此人隶属东宫耳房专司舆情监察。
周怀安冷笑:“我设此亭等的便是你。
” 苏锦黎在王府听闻消息时正站在窗前。
她望着庭院中那一池残荷风过处枯叶翻卷似旧局将尽。
“沈砚已接入敌链。
”赵九龄低声禀报“铜片追踪显示密使直返东宫侧门交予一名穿紫襕衫的文吏。
” “那就是太子的心腹。
”她淡淡道“让他以为我们内部分裂证据外泄阵脚大乱。
” 她转身走入内室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封密笺——上面誊抄着三日来坊间流传的“七王府夺权”“苏氏女挟夫干政”等谣言字字皆由街头巷尾搜集而来真实得足以乱真。
她将笺纸轻轻放入一只檀木匣中。
窗外晨钟响起。
不多时萧澈乘轿而归。
他面色依旧苍白唇无血色咳了几声却被眼底深藏的锋芒掩盖过去。
两人对坐无须多言。
她将计划简述一遍包括假账、双面渗透、铜片追踪、舆论反制。
他听完只问一句:“沈砚能撑住吗?” “他别无选择。
”她说“但正因为别无选择才最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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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庶女攻略病弱皇子的千层套路第219章 刀是弯的账是直的来源 http://www.njcsc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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